评论：永续债开辟上市银行再融资新通道

□桂浩明

继中国银行成功发行400亿元永续债后，多家大中型上市银行也提出了发行永续债的计划，而中行还提出将追加发行。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这些银行已提出的永续债发行规模高达4700亿元，成为其再融资的最重要方式。

资本充足率是商业银行最核心的财务指标。而这几年来，商业银行业务发展较快，风险资产规模快速上升，通过盈利积累等源于经营性活动所形成的企业资本则增长相对较慢，资本充足率趋于下降。而该指标一旦低于巴赛尔协议要求，不但其经营风险会显著放大，而且按规定也就不能再扩张业务了。在这种情形下，唯一的选择就是补偿资本金，以再融资方式来扩充股本。但现实是，上市商业银行，再融资就受制于资本市场及相关的诸多规则，譬如不能在股价低于净资产时增发与配股。可是，眼下的上市银行，股价低于净资产相当普遍，尤其国有资产控股的大型商业银行，几乎无一例外处于“破净”状态，即便今年以来行情活跃，这些银行的PB值也就勉强超过0.8倍。显然，在目前条件下，无论面向所有股东的配股，还是面向所有投资者的公开增发，面向部分投资者的定向增发，都难以实施。当然，也有上市银行利用政策上对次级债的一些规定，以发行次级债来阶段性弥补资本金不足，这不能不说是个可行方式，但补偿资本金规模有限，操作也较复杂，很难成为常规的再融资模式。此外，在巴赛尔协议中，针对系统性重要银行，还有总损失吸收率的特别要求，这也需要不断扩充资本金才能解决。对具有系统性重要地位的上市银行来说，不开辟新的再融资通道，就无法突破瓶颈。

好在，现在有了按改革思路推出的永续债。在设计上，作为发债方该债券可计入资本金，而购买债券一方，仍作为固定收益类资产投资。尤其不久前央行又发布规定，将开展商业银行永续债与央票的互换，这不仅大大提高了永续债的流动性，因客观上为永续债增信，还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保险公司等大机构购买永续债的顾虑，化解了上市银行再融资的障碍，使之在提高资本充足率方面有了较为可靠的操作途径。

而站在资本市场的角度看，担心影响股市的供求平衡，投资者普遍对上市公司再融资持谨慎态度，特别金融企业的再融资。而以发行永续债的方式筹集资金，基本局限于债市，这就避免了对股市资金产生太大影响。再进一步说，当商业银行有条件扩充资本后，就能在经济活动中发挥更为积极的作用，这对实体经济构成了全局性利好。就股市而言，上市银行资本金得以有效补充，盈利能力有望提升，也能为投资者提供更好的回报，有利于股市的长期稳定运行。

沪深股市一直面临制度变革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问题。在制度供给方面推进改革，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大而言之，科创板就是要解决创新型企业利用资本市场发展的问题，而永续债则为上市银行化解了自身股权融资难题。这些制度变革的深入，无疑将打开资本市场的发展空间，其前景令人鼓舞。

（作者系申万宏源证券研究所首席市场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