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再次提醒人们：美联储是全球最后贷款人

正如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一样，美联储在疫情危机中再次扩大了其在全球的权力和影响力。在3月中旬至关重要的两周时间里，美联储从急于筹资的投资者手中创纪录地购买了45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在4月份，美联储又向海外同行发放了近5000亿美元的贷款，这些举措巩固了美元作为全球金融体系支柱的地位 （图1）。

疫情以来，美联储通过“央行互换额度”向海外央行提供美元贷款，并以市场汇率吸收这些国家的本币作为抵押品。在贷款结束时，美联储再以原始汇率将货币互换回去并收取利息。到5月底，互换总额已达到4490亿美元的峰值 （图2）。

与十年前金融危机相比，此次央行互换推出的速度更快，范围也更广 （图2）。这些贷款使外国央行得以向其本国银行体系廉价地供给美元，并阻止了投资者恐慌性抛售美债等资产。但也让世界各国更依赖于一个国家的央行并给了美国巨大的惩罚力量。

这是美联储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也是最不为人注意的权力扩张。它不仅缓解了全球美元的短缺，帮助阻止了市场的深度抛售，也确立了美联储作为全球美元融资的担保人地位，巩固了美元作为全球金融体系支柱的地位。

当然，央行互换也并非没有成本。首先，该计划将美联储拖入外交政策领域，因为不是每个国家都能平等地获得美联储的廉价美元。其次，多年来对美元霸权日益增长的不满也在蔓延，其中就包括美国的盟友。去年8月，时任英格兰银行行长的马克卡尼已将矛头指向了美元，认为其是一切问题之所在。他表示，美元在国际贸易中日益重要的地位与美国在全球产出中所占份额的下降并不一致，而且发展中国家更容易受到美国经济状况变化的损害。近期，IMF又痛陈美元霸权严重伤害全球经济，认为这种“美元主导”一切的格局，伤害了国际贸易通过汇率升贬自我调节的机制，引起全球贸易进一步萎缩。